記「2024 臺灣同志遊行」—— 一日外媒發言志工

(今年也協助審校了《為改變而走—臺灣同志遊行走過的 21 年》。)

我想我真是老了(笑)只不過當個一天志工,活動結束、吃完晚餐,只能回家即刻躺平(感謝某人帶著媽媽來探班、也安排好晚餐。當志工就無法陪伴她們🙏)

可能是天氣濕熱,加上很久沒見這麼多人、說這麼多話。總是在舞台旁邊的媒體中心,看到廣場從三三兩兩到擠滿仁愛路出發,仍是滿滿感動。

1.

這次擔任外媒發言人,有機會和外國朋友和記者們,閒聊一下。

來自德國的科隆遊行,是歐洲最大的同志遊行,今年有 140 萬人參加,他們這次也組團來,直呼「不知道台灣有這麼大的同志遊行」。比較驚訝的,他們提到近幾年會收到激進教派的死亡威脅,甚至有人在遊行現場被槍殺⋯。

也有不少從香港來的朋友。據說香港的同志遊行已經變成市集,上街遊行已是幾乎不可能的選項⋯。看著年輕的臉龐,分享在台灣生活的幾年,終於考到機車駕照、很喜歡台灣的民主;也有些臉,透露著世故的擔憂和聰慧。雖然在台灣生活,取得身份很不容易,依舊佩服務實而樂觀的他們;而有些留在香港的朋友,也說他們仍在生活中默默堅持著,保有內心自由獨立的領地,試著把城市往昔的驕傲和榮光,繼續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傳承下去。

2.

同婚過後,台灣還需要同志遊行嗎?此刻,跨性別的免術換證,可適用於誰的人工生殖法案,和同性伴侶的收養權利等等,一方面法律未臻完善,二方面許多議題是困難的,尤其在不同勢力、利益的角力和攻防下,性別團體內部的對齊,以及大量而細緻的社會溝通仍非常需要。

3.

反省一下今年的發言工作,現場往往有很多主題論述以外的提問,而如何快速反應、說出好觀點和金句,很難,覺得自己還有很多進步空間。

這也是遊行作為大平台,時常的靈魂拷問:究竟遊行只是主辦活動的團體?或是有自己論述立場的組織?平常不同議題有不同組織在深耕,遊行並沒有這些一線服務;但遊行作為兼容並蓄的平台,也得不斷跟上每年被炒得正熱的性別議題,將之放大,透過遊行的聲量試圖讓倡議獲得更多關注。所以如何和眾多的協辦團體們合作、相互補位,同時謹守運動倫理的分際,都需要拿捏。

4.

今年的遊行是第 22 屆,若把遊行分成十年來看,正好進入第 3 個十年。媒中的編制也和以前不同,也可說每次負責的人專長不同,加上時代變化,側重也不同。媒體露出從傳統電視和紙本報紙,改為人手一台自拍棒或 GoPro,自媒體大爆發,媒中也多了許多發送 Reels 的小編。過去遊行得努力爭取媒體的關注,現在則是社群平台充斥著大家的影片和分享,但難免也被社群媒體的演算法和同溫層泡泡所苦。

現場年輕的志工們,認真也可愛,會因為遊行興奮而睡不著。已經參加好幾回的我,當然也有點準備的緊張,但和聰明的夥伴好好聚焦討論後,就是放鬆感受著現場的能量。

當然,一天的絢爛是來自超過半年以上的長期籌備,那些平日的工作和協調才是考驗。鎮守媒中的過程,以及這二天看到一些遊行裡的老朋友們,作為相對資深者,不時會收到委屈和訴苦,也都理解和心疼——要在極度有限的資源和人力中,撐起近 20 萬人的活動,本來就容易忙中有錯、有亂、有嫌隙。

5.

遊行結束後,信義區正好有大批參加萬聖節扮裝的人們,二股人流匯聚,加上傍晚小雨後的彩虹,以及台北 101 打出的彩虹燈光和遊行的英文主題,週末的費洛蒙持續熱烈飄散著。

來自台北 101 的共襄盛舉

而週日就看到上海針對萬聖節扮裝的強力臨檢,同時韓國因為法院給予事實婚的同性伴侶健康保險判決,反同基督徒號召了十多萬人上街抗議。所以同婚後,為何還要走遊行?很多時候,遊行不僅僅是給台灣自己的,也是在東亞繼續散發著多元自由的溫暖光芒

就像那天媒中的一邊是準備出發的熱鬧隊伍,另一邊是在公園裡安靜打太極的老人們,大家相視而笑、相遇而安。

而我也從使用暱稱的自己,走到今天使用本名,終於能自在於外表、櫃子消融於無形。

喜歡那天參加「【社會溝通 x IFS】工作者卡關故事分享會」,講師阿池的分享。大意是: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非暴力溝通的連結,是努力傾聽他人,但其實「表達自己」也同等重要——活出核心價值、真實的自己,更容易產生連結。因為被看見,反而不威脅到其他人的安全感。

以下是網路上看到的一些照片,都是網友們所拍:

現場執勤員警貼上彩虹布貼
當晚舉辦的楊乃文演唱會,總是簡單直接又深受女同志喜愛的她,也在舞台上打出六色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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