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uu

2023 年的最後一週在生病中度過。即便好好睡了二三天，內心的疲憊感揮散不去。彷彿累積了許久的火山噴發，黑暗粉塵揮灑一地 — — 沒有心力可以提起，不想見任何朋友，也不想積極安排或刪去任何待辦事項。

可能是這半年的往返和照顧別人的壓力，那股疲憊感終於在耶誕節的鬆懈裡漫溢。

生病才能好好停下來，看看那股逼迫自己的日常和不平衡。

這二天讀楊絳翻譯的《唐吉軻德》。譯者序是她介紹作者塞萬提斯，一介沒沒無名又帶著殘廢左手的傷兵，輾轉各國爭戰，中間還被海盜擼去當了五年奴隸，還好修會教士籌錢把他保了出來。婚後沒有太太有錢，依舊為生活東奔西跑，甚至還倒楣地入獄了幾年，最終葬在修會墓園裡。

塞萬提斯在五十多歲出版了《唐吉軻德》第一部，大獲好評卻依舊貧困，當時許多人把他的小說當作笑鬧之作，只有英國人最早看見他的才華。西洋文學史上幾個人物典型 — — 哈姆雷特的深沈矛盾、浮士德的貪心危險、少年維特的熱情尋找，而總是引人發笑又讓人落淚的唐吉軻德，則是另一個典型 — — 看似狂熱幻想的騎士，追求著荒誕的理想世界，然而我們都知道是現實讓理想荒誕、也讓人痛苦，於是只能在熱烈裡守護著自己。

塞萬提斯一生留下不少著作。不禁想著每個年代的人煩惱都不同，各種道路的組合都有人走過，而面對生活的理想和現實也是，沒有標準答案，雖然現代世界似乎讓大家的想望，越來越雷同。

一但意識到是什麼讓自己不平衡，也就鬆開了 — — 為何不能平靜舒心地享受、也快樂於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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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檢討了不平衡的起因。冬季多雨陰暗又潮濕的台北，是對自己的一大挑戰。於是經常工作的空間保持充足的溫黃燈光，除濕機和暖風扇時常運作，讓空氣與身體是舒適的。每天盡量出門走動，至少步行七千步。有某人的晚餐，散步比較容易；一個人的話，得提起心性、避免懶散。

也意識到住了 20 年的台北，開始有點了無新意了⋯。新年新希望遂加上一條：有空時去海邊山邊田邊，短住 1–2 週。這一年要繼續專注自己、尋找動態的平衡，並保有對世界和所愛的人，熱烈的眼光與綿長而有耐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