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許多年的朋友 兩段愛來去的理由
在事過境遷之後 我們在路邊敘舊
那被甩了一耳光的夢 像雷聲隆隆
我們都被忘了 都被忘了很久
時間就是一段路的小偷
那雨傘下的衣袖 那等答案的面孔
多少快樂走成寂寞
——謝安琪,「我們都被忘了」
高雄家附近也有九記糖水,和鹽埕同一間。連跑了二天,今天天涼出來散步休息。點了花生芝麻糊,店家照例調製成可愛圖面。店裡很多雨傘革命的紀念物,黃店無誤。然而聽著店裡播放熟悉的廣東歌曲,不免傷感⋯⋯。

有些議題太大太深重,無法輕易寫出 ——香港如是,以巴如是。關注持續,是收留在筆記本裡的剪報和黃色高亮的重點。
Apple Music 選了謝安琪的歌,邊走邊聽,一時熱淚盈眶。想起最近比較多作品開始回顧疫情,而雨傘革命之後的離散大潮,多少港人在英國、台灣等地落腳,改行換業、努力溫飽自己,而關於這一代的故事,又是多少醞釀與折騰。
所以看到讀到港人的各種創作,很珍惜,彷彿兒時被餵養的香港警匪片和商業電影——懷念外表亮靚、創作自由,帶著些微粗糙的直爽熱情,是屬於自己港式鄉愁的投射。
譬如最近把《姓司武的都得死》讀完,暢快~彷彿回到兒時暑假,竟日泡在金庸武俠小說的世界裡。
譚劍的這本小說,以香港獨特的丁權出發,從大家族駭人的兇殺案,引出層層堆疊的人物和謎團,觸及性別不平等、階級差異、黑社會的運作等議題,小時候看的香港警匪片,躍然紙上;曾經走訪過的香港街道,氣味也都回來了。
謝謝移居台灣的他,把曾經的香港留在書裡。
如今香港通膨、物價高昂,許多港人紛紛來台旅遊,不過二三年前的疤痕,似乎在日常裡又更被沖淡了一些。然而,我相信,有些吟唱還在善良的靈魂周邊游移,繼續成形為美麗飽滿的樣子。
即便有些歌手有些歌,已逝去(盧凱彤)、被軟禁(菇菇何韻詩)、或不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仍有些作品,緊緊地與走過的生命,貼近著。


(以下寫於 2019.6.17)
謝安琪原本談六四的歌「家明」,搭配了雨傘運動的畫面,最近很紅。第一次知道她是 08 年 Binary 專輯,那首「囍帖街」紅遍各大排行榜,後來才知道和都更的抗爭運動有關,維基條目寫著:「謝安琪曾說,皇后碼頭清拆後舉行的《城市論壇》觸動她托黃偉文寫關於保育的歌,《囍帖街》就此誕生。而《囍帖街》表面上是一首情歌,實際想表達對灣仔利東街被清拆的惋惜,也暗喻了香港主權移交後的環境變化。」如照片所示,利東街的港街風情如今已變成「小歐洲」商場。
她的很多歌曲都具有社會關懷意識,也顯示一幫香港詞人轉化議題的功力,在如今香港的流行樂壇,實屬不易。
忘掉種過的花 重新的出發 放棄理想吧
別再看 塵封的喜帖 你正在要搬家
築得起 人應該接受 都有日倒下
其實沒有一種安穩快樂 永遠也不差
就似這一區 曾經稱得上 美滿甲天下
但霎眼 全街的單位 快要住滿烏鴉
好景不會每日常在 天梯不可只往上爬
愛的人 沒有一生一世嗎
大概不需要害怕
忘掉愛過的他 當初的喜帖金箔印著那位他
裱起婚紗照那道牆及一切美麗舊年華 明日同步拆下
忘掉有過的家 小餐枱沙發雪櫃及兩份紅茶
溫馨的光境不過借出到期拿回嗎
等不到下一代 是嗎
忘掉砌過的沙 回憶的堡壘 剎那已倒下
面對這 墳起的荒土 你註定學會瀟灑
階磚不會拒絕磨蝕 窗花不可幽禁落霞
有感情 就會一生一世嗎
又再惋惜有用嗎
忘掉愛過的他 當初的喜帖金箔印著那位他
裱起婚紗照那道牆及一切美麗舊年華 明日同步拆下
忘掉有過的家 小餐枱沙發雪櫃及兩份紅茶
溫馨的光境不過借出到期拿回嗎
終須會時辰到 別怕
請放下手裡那鎖匙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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